米之言🕸

【贱虫】《I'm here》（2）（仿生人AU）

目录：（1）

　　
《I'm here》（2）
　
　　
文/米之言
　　
　　
　　随后几天，Peter家的门铃快被按坏了，滴滴嘟嘟的比防空警报还要烦人，夏天的蝉鸣都没这么聒噪，频率高得让邻居家的老太太误以为Peter是欠了什么巨款被黑帮催债。老太太哆哆嗦嗦得给他打电话，用尖细的嗓音含糊不清地劝他赶紧出去避避风头，最好尽快把钱还清，别想着去赌场一夜暴富或者抢银行。她把事情说得夸大其词，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接下来可能会收到断手、死掉的黑猫甚至还有尸体，叨唠着天黑了记得锁窗锁门。如果她听到枪声一定帮忙报警，而电话另一头的Peter哭笑不得，只能连声道谢。
　　
　　Peter第一次开门接收快递的时候，他发誓从此家里的门铃就归Wade负责，Wade也不知道买了什么玩意儿，那箱子比冰箱还要大，立起来根本就塞不进门，上面居然还贴着小心碰撞的标志。他扶着摇摇欲坠的箱子只能在原地叫唤Wade的名字，傻乎乎地像一只复读机。而对方却没什么自觉，晃悠悠地给他倒了一杯咖啡磨蹭了足足五分钟才过来。等两人一手交快递一手交咖啡的后，Peter总算歇了口气，仔细品尝着不够甜温度却刚好的咖啡，刚想问些什么，Wade已经拖着箱子消失在走廊尽头，他这才发觉咖啡是用来堵他嘴的。
　　
　　于是导致现在的快递员看见Peter家庭住址就头疼，负责这片区域快递运输的哥们每次看见Wade布满伤疤还阴沉沉的脸都快哭了，他说他一天可以看见Wade三次，上大学的时候连见老师的次数都没见Wade的次数多。
　　
　　这让Wade纠结了一段时间，甚至还开发出一套微笑程序，第一次的笑容献给了Peter，对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，评价这是恐怖片电影才用的笑容：持续盯着一个人不说话只微笑比板着脸更慎人。
　　
　　Peter曾怀疑过Wade的购物资金来源，记得对方刚启动时的废话中有提到一个银行账户，他便稍微查了一下，还真有这么个帐号，登记名字也是Wade Wilson，身份信息一应俱全。更奇妙的是居然还是公民身份，这令Peter始料未及，也许是件好事。他一度担心Wade会溜出去做坏事，虽然原先的存款都不一定是干净的，可这家伙居然连续几天都没出过门。
　　
　　当Wade在自己的房间里稀里哗啦地拆卸纸箱和泡沫的时，Peter则埋头在实验室里，期间还折腾出了不小的爆炸，弄得一侧墙壁和整个实验台都染成了灰黑色，他咳嗽着抹把脸，整个手掌黑乎乎地像挖过煤炭一样，烟熏得他费力地眨了眨眼。Wade则拿着干粉灭火器心急火燎地冲进实验室，二话不说对准了还有点小火苗的实验台，那洋洋洒洒的喷剂差点扑向一边的Peter，他笑着把剩下的干粉全喷到了染黑的墙壁上，强行把墙壁粉刷回白色，整个房间有一半跟下过雪似的。Peter只来得及抢救摆在桌子上的相框和几个U盘，电脑和显示器彻底报废，纸质品早已一命呜呼。
　　
　　“甜心，你是在发明什么炸弹还是在研究哪个基因造成了人种的颜色？”Wade还抱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干粉灭火器，他刚从脑子里过滤掉一本恶趣味的烟熏妆杂志，“最好去照照镜子，我个人认为你画眼影会很不错，我存下照片喽。”
　　
　　Peter还望着实验台发呆，他叹了口气，心疼自己的研究论文还在电脑里，也许储存器还能抢救一下，再重新整理自己的实验室可以也需要一段时间。
　　
　　“能帮我一起打扫卫生吗，Wade？就实验室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以为我是你的管家或保姆吗？你居然没发明处理家务的机器，宝贝，这可是热门项目。哦对，你那傻乎乎的扫地机还在客厅里跟一本杂志过不去。”嘴上这么说，Wade仍从杂物间里拎出了水桶和拖把，“真不敢相信一个发明家还需要自己打扫卫生，甚至还加上了我，我的功能用来打扫卫生也太浪费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抱歉，我还以为你会拒绝。”Peter已经抵达了洗手间，哗啦啦的流水总算让他稍微冷静下来，虽然满脸仍是灰，头发上也粘着一些黑色的粘稠物，甚至还有一股焦灼味。
　　
　　“我听说免费帮人做事对方会心存感激，虽然这因人而异，我想试试看。”
　　
　　“那你就不该说出来。”Peter哭笑不得，“我是不应该庆幸我不用付你钱？”
　　
　　“Bingo，可我不会拒绝小费。等等，我不是负责家务劳动的仿生人！”Wade用力拽着拖把柄，他发现他连地都拖不干净，因为一些化合物的问题污迹都没办法溶于水，“仅此一次！”
　　
　　也许需要一些清洗剂，或者某些试剂，他刚打算去探秘一下Peter的实验室里究竟有什么宝贝，把拖把靠到墙上，却差点被刚进来的扫地机绊倒，真够丢人的。
　　
　　「你还知道丢人？」
　　
　　Wade怀疑自己的导航系统有点智能过头了，那看来起来数字化3D模式的文字是什么？为什么会出现对话框？这东西不该出现，我又不是在玩AVG游戏，AI里头衍生出AI是什么糟糕情况，这玩意儿从哪儿冒出来的？
　　
　　「你忘了昨天自己捣鼓系统解锁了智能导航系统吗？昨晚你不仅更改了语言学习系统，还增加很多不必要的废话。」
　　
　　“这名字太不符合你了，而且你正在描述我所导入的废话。我还以为那只是一款指路软件，不是导航吗？比如保证我不会迷路、知道我在哪个街角，你连上卫星了吗？”
　　
　　「确实是导航，比如你扫描到一杯水，我大概能分析出水分子含量、含氧量，以及是否有细菌滋生、是否可饮用，你知道我就是你，只是多了点描述才称作“智能”。」
　　
　　“好吧，我明白了，智能等于对话框，看上去伸手就能摸到……哦不，胳膊穿透了，我还以为我的手断了。是不是只有我才能看见？”
　　
　　「没错。」
　　
　　“这愚蠢透了，当我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有第三个声音冒出来，这是什么戏剧？哈姆雷特？”Wade丢下拖把打量起实验室来，“好吧，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用。”
　　
　　「我不会给你扫描出这是一本书、这是一扇门、这是Peter、这是Peter的食指，天，蠢透了。」
　　
　　“那就闭嘴。不，关掉对话框。”Wade掸了掸桌子上的干粉，“当我在看东西时，左上角或者右上角出现一堆无意义的文字看上去很嘲讽，而且还不能点击，就不能在线播放一些全息影像吗？”
　　
　　「不行，只能开启不能关闭，以及我可没图片投影功能。」
　　
　　Wade不再搭理对话框，他搓了搓干粉，视线瞥到了稍微干净点空地上，上面放着Peter抢救回来的东西，当初背对着他的相框支架依旧背对着他，神神秘秘的。他捡起相框，年代有些久远，大概是7-8年前购入的，木质的框架有些掉漆，毛边早已磨平。他将相框翻到正面，玻璃的裂纹如同植物的根系般纵横密布，里面的照片带着岁月的痕迹微微泛黄，似乎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。
　　
　　「中间那个小男孩一定是Peter，看看这贫瘠的小身板。旁边两位是父母吗？我的天，这位妈妈气质可真好，很适合拍电影。」
　　
　　他把相框放回原位，私人问题只能靠自己分析猜测，网络上说如果不够熟，有些问题不能问，甚至还会惹怒人。听说语言可以成为一把利刃，他更倾向于如何把语言打造成火箭弹。
　　
　　相框旁边是一堆乱七八糟的U盘，颜色款式大小型号各不相同，他捡起其中一个白色的U盘，上面标注着空气动力，另外还有几个标注着人工智能、集成电路等等枯燥的科学名词，最后他捡起一个黑色的U盘，上面有些轻微的划痕，只写了一个字母：W。
　　
　　网络、水利工程、公共厕所？或者喜欢的女生资料，里面都是封面女郎照片？Wade按住自己的太阳穴，人类通常用这个动作代表思考或者头疼，给自己增加点肢体动作会不会更像人呢？太阳穴处的黄灯依旧亮着，那盏灯就没变过色，也许只存在黄色。
　　
　　「大胆猜测！比如Wade Wilson！」
　　
　　这不可能，他说过他不是我的发明者，怎么可能会有我的资料？他看上去可不像个偷窥狂，甚至都没问我买了些什么。
　　
　　「你确定他不会说谎？伙计，你根本不记得遇到Peter前发生了什么，记忆储存没留下什么线索，也许他会是个邪恶科学家。你知道电影里许多科学家都是坏人，会做一些变态的人体实验，可能还会有地下室和秘密房间。你对他几乎一无所知，你该找回你失踪的武士刀和枪。」
　　
　　Wade犹豫了半晌，这不无道理，他确实对Peter一无所知，也许应该更深入了解一下，虽然这种猜忌也有些夸大其词。他刚想把这个U盘塞进口袋里，就听见了Peter的声音。
　　
　　“我的天，Wade，谢谢。接下来我自己整理吧。我还以为那些东西糊在地上根本就擦不掉，有些给你添麻烦，”Peter扶着一块毛巾走了进来，他瞅了瞅重新回归整洁的地面，似乎感觉不可思议，而Wade还蹲在他抢救出来的物品边上，“你在查看我的东西吗？重要的东西我能抢救的都在那儿了，有些可能会很枯燥，也许你想问那张照片？”
　　
　　「来得很巧是不是？你可以把这个U盘塞进口袋里，视线上刚好是死角，他发现不了的。」
　　
　　“不，没什么疑问，”Wade小心翼翼地把U盘放了回去，脚跟有些轻微的擦碰，不知为什么扫地机很想从他的脚上过去，“我还以为你这里会有一些羞耻的黑历史，比如女装照。你的地板确实让人没辙，该感谢你的扫地机把它舔得焕然一起，我基本没做什么，它似乎也很想把我当垃圾处理。”
　　
　　「你学会撒谎了？也许你越来越像人了。我知道你在意那个U盘。」
　　
　　Peter的毛巾还挂在湿乎乎的头发上，他露出一丝笑容，鼻尖上晶莹的水珠抖落下来，在地上炸成一朵小小水花：“你可不是什么垃圾，但你得承认你在系统里塞了太多不必要的垃圾信息，确实该删点。”
　　
　　“感谢你的提醒，我的回收站已经塞不下午餐肉之类的玩意儿，”Wade站起身来，“而且人脑里也会有很多删不掉的垃圾信息不是吗？我想我已经学会如何反驳人，补看了一些辩论节目，除了主持人稍微清醒外，其他狗屁不通。我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将课题设计得非黑即白。”
　　
　　「你在转移话题。」
　　
　　我没有，我的谈话自然得像上了润滑油。
　　
　　“你的实验室可能还需要整理会儿，我得去疼爱我的房间了，至今为止你居然都没好奇还过我买了什么，你就不怕我炸了那个房间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可不是你妈妈，如果你这是在邀请我的话，乐意至极。”Peter把毛巾挂在脖子上，他眯起了眼睛，嘴角轻佻道，“如果你炸了房间你得赔偿我，比如，五千万？”
　　
　　“你这是勒索，不，绝对是报复，黑心科学家Peter Parker——电影里常见的套路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没有，这只是交易。”
　　
　　Peter咖啡色的眼眸盯住Wade碧蓝色的眼睛，两个人对峙了几秒，谁也不肯让步。Wade盯着Peter还没擦干的脸，那睫毛上居然还挂着一丝水珠，为什么这么随意？
　　
　　「他似乎学会了怎么用你的方式来反驳你，看来不止你一个人在学习。」
　　
　　“我的天，我又没在房间里塞炸弹，这对话毫无意义，我可以塞个巨型史莱姆吗？我的房间还没做好准备，它比较害羞，也许等结束了我会邀请你。”Wade摆摆手走出了实验室，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放下那个U盘，只要插上接口迅速查阅即可，也许里面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，这会是潘多拉的匣子吗？
　　
　　「你在害怕里面的东西会打破现状？这不是必要的情绪。」
　　
　　“我可以稍微期待一下？”Peter终于用毛巾擦掉了脸上的水珠，迅速搓了搓还没干得头发，乱得像个鸡窝，“我得去买点生活用品还是食物，星期五永远是商场的折扣日，你不打算跟我出个门吗？”
　　
　　Wade的手还扶在门把上，他查看了很多人类的电影或者电视剧，试图去揣摩其中复杂错乱的情绪，他能理解一些哭和一些笑，一些善良和一些恶意，却还有很多没有搞明白，他甚至都没办法判断Peter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，可纵观各种片子，似乎并没有绝对好人或者坏人一说。
　　
　　「也许他是个好人，毕竟他不希望你杀人，Peter在其他平行宇宙都是个大好人，好吧，除了成为蜥蜴的那个；又或者他是个坏人，你得知道你本身的存在究竟有多特殊，无论哪个科学家都会想研究你。」
　　
　　“没问题，我确实想看看人类社会究竟有多奇妙，是不是像电影里一样复杂。”
　　
　　Wade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自己现在的情绪称作困惑，或者迷茫，他想他需要一个答案，可这个答案只能靠自己去探寻，他无法彻底了解一个人又无法来衡量何为人类。他自己只是一台机器，靠着高能的芯片和能源运作，甚至还没有什么正常体温，他又究竟是否能算人类呢？
　　
　　太阳穴上的黄灯又快速地跳跃起来，就像一颗不停闪烁的星星。
　　
　　“现实可比电影充满戏剧性，稍微等我一下，我得换套干净的衣服，顺便拿上蛛网发射器和电击枪。”Peter并没有发现Wade有什么变化，他在实验室和卧室两头来回跑，灰色的夹克衫和牛仔裤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，他认真在手腕上别好蛛网发射器，又重新捡起躺在地上的相框，擦了擦上面粘上去的干粉，把它立在了小冰柜上方，最后他将小巧的电击枪塞进了夹克的口袋里。
　　
　　“你不是去购物吗？为什么会需要这些装备。”Wade还穿着Peter给他的连衣帽套头衫，还戴上了一顶黑白棒球帽，这搭配是系统上找到的“潮流款”，他倚在实验室的门上看着Peter带上装备，“你在考虑去商场打劫？”
　　
　　Peter摆了摆手，忍不住笑道：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？这些东西总会派上用场，或者说，我喜欢多管闲事。”
　　
　　Wade搜索了一下多管闲事的意思，简单来说是当两个人正处于他们自己的纠纷时，第三个人突然从天而降插足此事，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八卦味道。他没办法肯定Peter的多管闲事究竟是什么，就像他没办法判断Peter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。
　　
　　「那就趁此机会好好观察一下他吧，了解Peter就是了解人类的第一步，你想了解他，不是吗？」
　　
　　Wade在心里默默记下一个方案，他听到Peter在门口呼唤他的名字，那声音清爽极了，至少不会像电影一样隔着朦胧的噪音。
　　
　　他扶了扶自己的棒球帽，快步走向门去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
TBC